與星兒的約定/民視異言堂

曾經有別的報導形容孫中光是個抽到了人生四張鬼牌的人,通常一副撲克牌也頂多只有兩張鬼牌而已。

他的右眼因為先天性青光眼只看得見微光,他罹患肺腺癌卻獨力照顧兩個重度自閉症的孩子,他的妻子苦於憂鬱症狀,根本無力顧及這個家…人生這兩個字放在孫中光的身上,你會以為上帝對他開了一個很大、卻很不好笑的玩笑。

記得我第一次打電話向他約訪時,他平鋪直敘自己的故事與孩子的狀況,不帶有一絲苦情、怨懟,只擔心這群慢飛天使未來進不了庇護工場,沒辦法養活自己,會讓他們爸媽與家人永遠無法喘息。他說著自己還想為這群孩子們做到的哪些事,「如果,上帝願意給我更多的時間。」

而第一次走進孫中光的家,如果沒有牆壁上滿滿的塗鴉跟垃圾雜物塞滿視野,擺放的家具其實很少很少。雖然不是窗明几淨、整潔有序,但他真是個稱職的爸爸,稱職到為了不讓孩子們在家裡感受到絲毫的壓抑,他撤掉了櫃子、椅子、茶几,撤掉了最初理想中對家庭該是什麼樣子的堅持,也撤掉了人生所謂幸福美滿的定義,他徹底地改變了他自己。

「或許,是我天性比較樂觀吧!」當我們探尋他內在到底存在什麼樣的力量,讓他可以支撐下來?他只是這麼輕描淡寫地回答。然而,我們知道,生命中的苦難是如此真實,很輕易就會動搖了我們對生命的信念。撐下去絕對不是「咬緊牙關的忍受」,因為這般不得不的忍耐是絕不會帶來心靈上的淡定與平安。

每天早晨與孩子的耐力戰

大多數人都會認為,生命就是要快樂,我們決定什麼樣的條件會使我們快樂,然後窮極一生的努力去實現那些條件。「為了快樂而活」被認為天經地義,但這意味著人試圖從生活中得到一些東西。然而,當苦難臨到,奪走了快樂的條件,苦難往往就摧毀了人活下去的所有理由。那麼,「為了意義而活」呢?這代表著我們並不要從生活中得到一些東西,反而是生活在期待我們可以給出一些東西。生活中有些事情是比自己的自由和快樂更重要,是自己樂意為之犧牲自己快樂時,個人才有了意義。

我想,孫中光就是在苦難的景況中,找到了他活下來的意義,他要為自己兩個孩子的未來而活,他要為其它星星兒的出路而活。或許,就是因為這個意義,讓孫中光憑著信心走下去,很多跟他一樣的家長,也就這麼一起撐了下來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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