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0年9月的週日,蔡焜霖在清水鎮公所加班,準備週一繳交的工作資料,沒想到憲兵隊偽裝成他的好友到家中找他,弟弟蔡焜璋將人帶至鎮公所,憲兵隊一見到蔡焜霖就將他逮捕,他回憶當時「雙手被麻繩綁住,被拖著走在公路上」,還有不少路人在一旁圍觀。
蔡焜霖審問時慘遭苦刑,被用電線接到腳的大拇指,強烈電擊逼他認罪,又改成花言巧語的方式逼迫他,「只要供出老師或同學,寫下自白書、蓋拇指印就好」,蔡這時才知道是因高二參加過讀書會導致他被捕。而蔡焜霖回憶起在綠島「新生訓導處」服刑的日子,「清晨4、5點『死亡點名』被點到的犯人押出去五花大綁、執行槍決」,雖然每天都感覺離死亡很近,卻沒想到好友會遭判死刑。
與蔡焜霖同在綠島服刑的好友蔡炳紅,2人曾一起參加為了培養台灣國民黨人才的青年夏令營,「沒想到連當共產黨戰犯也一起」,某次突襲檢查時,蔡炳紅因為寫給台南女中學生的一張鼓勵字條,被關到白天溫度高達40幾度的碉堡禁閉室裡,蔡焜霖回憶2人最後一次碰面,他偷偷帶著餅乾去找蔡炳紅,卻看到滿身是傷的他虛弱地說要喝水,沒多久對方就遭判「再叛亂」送回本島處死。
與蔡焜霖同在綠島服刑的好友蔡炳紅,2人曾一起參加青年夏令營,沒想到連當共產黨戰犯也一起。(圖/民視新聞)
蔡焜霖撐過10年的黑牢,從綠島返回台東,一路坐夜車到台北,但迎來的卻是噩耗,母親看到他就哭喊「壞孩子」,母子2人相擁痛哭,這時家人才坦言父親在他被送到綠島的隔年就輕生了,蔡焜霖說當時「好像被雷公打到」,認為是自己的軟弱才會害死父親「這一輩子我都這樣想」,蔡焜霖也坦言父親尋短與好友遭到槍決造成他一生的傷痛,「是我人生中最痛的2件事」。
而蔡焜霖出獄後創辦以文為主、以圖為輔的《王子》雜誌,公司裡頭有不少員工都是政治受難者,雜誌一度熱銷到2萬本通通完售,緊急加印後共賣出4萬5千多本,但遭遇到印刷廠倒閉,公司改成「一條龍」的經營方式,最終因財務壓力過大而破產,幸好國泰蔡萬春董事長伸出援手,才能順利度過破產危機。
蔡焜霖出獄後創辦以文為主、以圖為輔的《王子》雜誌,公司裡頭有不少員工都是政治受難者。(圖/民視新聞)
最後,副總胡婉玲提問「一生如同倒吃甘蔗,你是如何看待呢?」,蔡焜霖坦言「如果要再重來一次這種人生,我不要」,他不認為自己是倒吃甘蔗,而是「一輩子都活在白色恐怖的籠罩中」,也表示自己的任務和使命還沒結束,希望能讓後代都知道1950年因為白色恐怖而犧牲的台灣人,「是台灣最美麗的靈魂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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