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二八紀念專題/用91首歌 聽懂台灣白色恐怖年代|2022-2017
《流麻溝15號》電影劇照(取自高雄電影節)

文/島內散策

1949年5月20日到1991年6月3日為臺灣白色恐怖時期,是從中華民國臺灣省政府和臺灣省警備總司令部發布《臺灣省戒嚴令》後,到白色恐怖三大惡法中最後一個法令《戡亂時期檢肅匪諜條例》廢除為止的這段時間。雖說條例廢止,在 1987年7月15 日起解嚴,但那僅是「名義上」白色恐怖結束,手握權柄的國民黨政府,仍舊以《懲治叛亂條例》以及《中華民國刑法第一百條》持續鎮壓與國民黨政府持不同政見者。

更多新聞: 完整台灣歷史輪廓 國史館整理「白色恐怖」史料出版成冊

自從廢刑法 100 條後,歷經多次政黨輪替,本土教育抬頭,讓過去那些陰暗日子中,一些被禁臠的人事物逐漸浮上檯面,那些被深鎖在歷史層櫃的記憶慢慢的被現代人複習。過去春節時間在網路上,看到很多人跑廟祭神拍照或攝影所採用的背景音樂是《萬千花蕊慈母悲哀》,但其實是用錯歌曲,這對歌曲創作的人來說實在無禮,對神明也無敬,錯用歌曲是一種無知。有興趣的讀者不妨可以看一下朱宥勳的《聽歌職業病》,如何講解這首歌的歌詞以及意境。

以下羅列白色恐怖時期相關歌單與禁歌,並依歌曲發布的年代由新到舊排列,共整理 91 首歌曲,第一章先行介紹近代的27首相關歌曲,也歡迎讀者或粉絲推薦未在表上的歌曲,本文除了自身過去的經驗,並拾人牙慧參考 228 基金會與馬世芳等人的文章。

▷ 裝咖人〈夜官巡場〉2022

盧炳欽醫師遭槍決後,妻子林秀媚呈現一個新時代的女性在面對丈夫被公開處決後,扛起一家的責任,並回應丈夫遺言,拜祭丈夫要其別再掛心。⁡(感謝林長揚推介此首歌曲)

▷ 曹雅雯〈永遠的所在〉2022

講述電影《流麻溝十五號》故事中的沉重,帶出臺灣白色恐怖時期,女性政治受難者遭受打壓的痛苦,錯過青春換來一身風霜。

▷ 林冬〈我活得很好〉2022

為《流麻溝十五號》電影插曲,歌曲意境以原住民語詮釋遭受迫害的人們,明明處於身心壓抑的獄中,卻還思念著遠方的家人唱著「自己沒事不用擔心」,也跟開頭杏子的書信獨白相映。

▷ 拍謝少年〈出巡〉2022

《出巡》描述台灣廟宇繞境文化,MV 融入威權時代背景,男主角邀請高齡 91 歲的白色恐怖受難者蔡寬裕擔任,透過呈現台式霓虹燈美學與天兵神將出巡加持,彷彿一場繞境儀式,也安定當年受到迫害的靈魂。

▷ 巴奈〈一種謊言〉2021

原住民族獨立音樂女歌手「巴奈·庫穗」,以溫暖的嗓音唱出那個時代的無奈,家鄉土地被國家權力掠奪、被政策踐踏尊嚴和壓迫,再多的雨水也清洗不掉這種感覺。

▷ 百合花〈聽伊的〉2021

整首歌曲看似以輕鬆活潑的氛圍呈現,歌詞也不太多,但整體卻圍繞著雙方無形的角力,最終較弱勢的那方只能被迫「聽伊的」,囂張的壞人最終佔上風。

▷ 陳淳杰〈發光的靈魂〉2021

這首歌收錄於「獻給所有人權遭受侵害的受害者與其家屬」的人權音樂專輯,歌詞是詩人路寒袖特別為台灣最重要的司法冤案「蘇建和三人案」而寫的詩,搭配時而優美、時而磅礡的旋律,道出一個個威權時代的心聲。

▷ 珂拉琪〈萬千花蕊慈母悲哀〉2021

揉合了現代搖滾和隱晦的歌詞,原先令人以為在譴責拋棄自己的人,不能說明白的底蘊卻逐漸浮出檯面,雖然創作出發點不明,但整體故事卻呼應到那個年代的某些人總會「因不明原因而失蹤」。「南無觀世音菩薩」的嘶吼,是祈求、是絕望的悲鳴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只好下輩子再見。

▷ 高蕾雅〈千風裡可否有你〉2021

高蕾雅來自嘉義阿里山,是白色恐怖政治受難者高一生之孫女,寫下這首〈千風裡可否有你〉與與未能謀面的音樂家祖父對話,也讓這段故事被更多人聽見。

▷ 米莎X地下河〈月光〉2021

〈月光〉是起源於陳孟和老師在白色恐怖時期被判刑、在綠島關押十五年;回歸台灣後夢到噩夢,揭示黑暗無法痊癒的真實一面。這故事編織了心靈傷痕深刻的思索,呈現了一個複雜而真實的生命歷程。

▷ 羅思容與孤毛頭樂團〈白雲之歌〉2020

漂泊的雲能看見什麼、聽見什麼?是否能聽見一群年輕人,為了自由高歌,是否能看見他們靜靜等候黎明的到來?

▷ 阿雞GLOJ〈白色恐怖〉2020

歌曲曲名開門見山,以台語呈現的RAP歌詞,描繪犧牲於黑暗時代的民主鬥士們,「歷史可以原諒,但不可以抹滅。」用音樂喚醒被試圖掩蓋的真相,真相猶如插在肉上的針,並形容一個人不可能是永遠的觀眾,台灣的下一步牽動著你我他。

▷ 忒修斯 〈駐水〉2019

〈駐水〉在台語中是溺水的意思,所謂的水可能是價值觀、道德規範,又或者法律條文,也有可能是身邊的人的不諒解與不認同,以及真的沒辦法再改變更多事情的你。這首歌,是「Theseus忒修斯」看著身邊人們的努力而誕生的表白。

▷ 鄭宜農〈千千萬萬〉2019

既神秘又獨樹一格風格的編曲,搭配歌手鄭宜農清澈且堅定的歌聲,唱出落下的每滴淚都化為星星,奔流成星河,「千千萬萬個我,就是你。」希望賦予人們有勇氣面對寂靜的黑夜,黎明總會到來。

▷ 盧律銘 feat. 雷光夏〈光明之日〉2019

電腦遊戲同名電影《返校》的片尾曲,低沉的歌聲營造幽暗的森林,彷彿已久不見天日。即將被陰影吞噬的掙扎,道出那些不能自由閱讀書籍、不能擁有自由思想的年代,旋律輕盈的到感覺下一秒就會消散,騷動著每個聽眾的心,提醒著不能遺忘的點點滴滴。

▷ 謝銘祐〈阿爸的手錶+歷史的迴廊+攬入心肝〉2019

三首作品以228受難者遺族的心情所寫,其中有段故事描述著某位友人的爸爸,只是去廟口看熱鬧,即被以莫須有的罪名逮捕,留下的只有掉在現場的拖鞋,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,讓時間彷彿永遠停滯手錶上,祝福每個受害的家庭都能獲得平靜。

▷ 阿雞〈青春〉2019

〈青春 Lily是紀念丁窈窕等白色恐怖受難者,1954年國民黨特務疑似貪圖「檢舉匪諜獎金」,虛構出「臺南市委會郵電支部案」,導致身懷六甲的丁窈窕因此入獄,並在獄中產下一女,這名小女孩也在獄中長大。1956年7月24日丁窈窕遭到國民黨政府槍決,無辜的性命就此逝去,小女孩也失去了母親。

▷ 謝銘祐〈攬入心肝〉2018

謝銘祐所演唱的〈攬入心肝〉一首溫柔的歌,以紀念二二八到白色恐怖受難者,撫慰受難者遺族的心靈;歷史的真相逐漸撥雲見日,期待未來台灣會越來越好。

▷ 阿雞〈風〉2018

〈風 Wind〉紀念正義的湯德章人權律師,二二八時期在台南,為了保護學生與市民免於被軍隊屠殺,捨己救人背負起莫須有的罪名,後續遭受到整整兩天的刑求,被迫遊街示眾,最後於大正公園(後續更名為湯德章紀念公園),喊出「台灣人,萬歲!」後遭到槍決身亡,至今此景也烙印在許多台南人心中難以抹滅。

▷ 閃靈CHTHONIC 〈烏牛欄大護法〉2018

〈烏牛欄大護法〉是敘述228歷史事件「烏牛欄戰役」與「二七部隊」的故事,在「鳥牛欄」的山坡上與敵軍勇敢抗戰的民兵,成為了守護台灣的「大護法」。

▷ BKEE 〈微光〉2018

〈微光〉這首歌曲有悲傷,有溫暖;希望生者「悲而不傷、哀而不痛」,走出昏暗的幽谷看見一絲絲希望,擦乾眼淚後依然要勇敢的向前。

▷ 槍擊潑辣〈Dr. Chen〉2018

〈Dr. Chen〉以陳文成博士事件為創作靈感來源,並以戲謔諷刺的口吻、自嘲的方式探討這世紀懸案,描述了當時台灣的留學菁英,因為極權政治而被迫過上荒謬的生活,甚至面臨到死亡。

▷ 城鄉放送局〈白色時光膠囊〉2018

歌詞描繪白色恐怖時期的歷史,藉由〈白色時光膠囊〉隱匿的苦難。城鄉放送局表達對受難者的關懷,呼籲追尋真相、解開思想枷鎖,強調轉型正義的必要性。歌詞深刻反映白色恐怖時期的歷史傷痛及對正義的渴望。

▷ 美秀集團〈昨暝阿爸無轉來〉2018

〈昨暝阿爸無轉來〉以孩子的視角盼著遲遲未歸的父親,歌曲中反覆唱著「昨暝阿爸無轉來」、「予歹人掠去」、「做你的青天白日夢」,控訴著白色恐怖曾壟罩台灣。

▷ 艾文〈李張瑞絕命詩〉2017

1952年2月李張瑞在槍決前以日文寫下絕命詩,2013年2月呂興昌翻譯成臺文,2016年11月,音樂家艾文譜曲並演唱,日文吟誦為1950年代白色恐怖受難前輩蔡焜霖。

▷ 皮格子〈海港少女Demo〉2017

1947年,港口城市的少女失去丈夫於大屠殺。她不懈在海浪、港邊尋找,直至老年,仍夢想與丈夫相擁。這段故事反映歷史痛苦,呼籲體諒與愛。愛情、悲傷是共通的,歌曲敘述海港少女的哀愁,希望人們能從基本的感情中找到共鳴。

▷ 美秀集團〈一隻雞〉2017

〈一隻雞〉代表我們這代人,不僅是台灣人卻失去語言的呼聲,更象徵在權力架構下被束縛,曾經擁有翅膀的群體。歌詞預告那些渴望飛翔的人最終只得到批評。腳踏實地,或許是認同本土文化的必要。


更多與白色恐怖時期相關歌單,歡迎點選以下文章:

二二八紀念專題/用91首歌 聽懂台灣白色恐怖年代|2016-1991
二二八紀念專題/用91首歌 聽懂台灣白色恐怖年代|1990-1905

本文由島內散策授權,原文連結於此。

責任編輯/郭家妤、周映璇、蔡漢青

更多新聞: 躲過二二八與白色恐怖 辜寬敏一生致力國家正常化